[讨论] 比特币成为货币的理论可能性

本文摘自数字货币政策理论研究。 作者从货币的根源来探讨比特币的“货币”属性，从而检验我们所持有的货币经济理论是否完善，是否需要与时俱进。 目前我们使用的法币几乎都是信用货币，不与任何贵金属挂钩，也不是金银的货币符号，其信用是政府通过法律赋予的。 既然信用本身可以生钱，那么信用的来源是否独特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比特币有成为货币的潜力吗？ 让我们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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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的根源在于对货币本质的混淆

自比特币诞生以来，关于比特币的争论就从未停止过。 即使是比特币之父中本聪，对未来也没有很强的理论信心。 他曾在 2010 年 2 月 14 日留言说：“20 年后，要么会有大量的比特币交易，要么根本没有。” 风险投资家巴里希尔伯特在高盛会议上说：“比特币要么改变一切，要么毫无用处。” 就像一切变化的前奏，任何新生事物，任何萌芽都会面临无数的质疑和争论。 对于比特币，有人趋之若鹜，将其视为致富法宝、改变世界的神器；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一种浪费，称其为庞氏骗局、郁金香泡沫。 但是，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他们的观点都存在大量的猜测，并没有形成严密的理论论证。 在围绕比特币的诸多问题中，最核心的还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比特币理论上能否成为一种货币？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回答什么是钱？ 一般来说，货币金属理论和货币名义理论曾经有两种不同的观点。 货币金属论是在金属货币的流通条件下诞生的，认为货币天然就是贵金属和财富。 货币面额观是在纸币流通条件下产生的，认为货币只是名义上存在的价值符号，货币的价值由国家来调节。 金本位崩溃后，当代西方经济学家都倾向于将货币的本质视为唯名论。 随着研究的深入，还出现了“商品货币观”与“货币债起源说”的争论。 20世纪80年代，新货币经济学打破了传统思维模式。 其中一个BFH体系认为，现有的货币金融体系并不是自然演化的，而是法律限制或政府监管的必然结果。 在自由放任的竞争市场条件下，不一定存在兼具记账和交易手段两种功能的货币。 货币现有的两种功能将由不同的物质承担。 最终将被“成熟的易货贸易”所取代。 这个观点也从侧面说明，在现实中，大多数接受比特币的商家同时以法币和比特币标价。 事实上，法定货币提供了一种价值衡量标准，而比特币则充当了一种流通手段。

由于货币本质的答案千差万别，在讨论比特币能否成为货币时，答案往往取决于讨论者所依赖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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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或者说是未来购买力的保证

从历史上看，货币是普遍等价物的断言无法解释曾经发生过的记账货币的存在。 太平洋上的雅浦岛居民使用一枚巨大的石币作为货币，当地原住民称之为“费”。 石币越大，质地越好，所代表的价值就越高。 当一笔涉及大量金钱的交易完成后，受石币重量的限制比特币可能成为未来货币吗，不是搬出原主人的家，而是在石币上做一个记号，表明所有权已经易主。 这枚石币上的印记，其实是一本交易账本。 债务：美国人类学家大卫·格雷伯 (David Graeber) 的前 5,000 年提到，它首先在美索不达米亚盛行，这是已知最早的城市文明：“在伟大的神庙和宫殿中，金钱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记账单位的作用，而不是真正地易手。而且，商人和小贩制定了自己的信用安排。这些大多写在粘土片上。以实物形式，刻上未来还款的义务，然后用粘土封装并盖上贷款人的标志。贷款人将把这个信封留作一种信物，在还款之前不会打开它。至少在某些时间或地点，这些密封的文件起着我们今天所说的流通票据的作用。 因此，货币本质是一般等价物的论点至少是不完整的。

从目前来看，信用货币的出现进一步说明了本文的历史局限性。 1971 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美元以及大多数国家的货币与黄金脱钩。 事实上，很少有西方学者将货币视为等同于一般商品的特殊商品。 美国当代著名宏观经济学家迈克尔·伍德福德在其名著《利率与价格：货币政策的理论基础》（2003）中描述：“世界上的货币已经越来越完全被各国中央政府控制. 银行的“管理” 自从 70 年代初期固定汇率的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以来，世界货币与任何实际商品之间的最后联系已经被放弃。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纯粹的“法定”单位中在世界上，每个记账单位的价值完全由负责它的中央银行的相应政策决定。” 货币是一般等价物的论点不能合理解释国家发行的纸币，纸币没有价值，与金属货币不挂钩。 如何承担价值尺度的功能？ 事实证明，不是一般等价物的法定货币也可以起到货币的作用。

那么，如果货币的本质不是商品的一般等价物，那么货币的本质是什么？ 有些答案是信用，有些答案是债务，有些答案是交易媒介。 这些答案都有一定的道理，但过于笼统和似是而非。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米塞斯认为，货币的需求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将来购买其他商品。 因此，货币对其他商品的购买力先于货币需求。 或许，货币的本质可以直接归结为对未来购买力的保障。 货币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但离不开这个本质。 道理很简单，如果一种货币严重背离了这个本质，人们就不会选择使用它，如果人们不使用它，它就会退出历史舞台。 一个现实的例子：津巴布韦经历了十七年的恶性通货膨胀比特币可能成为未来货币吗，津巴布韦自己的货币津巴布韦元已经一文不值，不再作为津巴布韦的法定货币。 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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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与黄金和信用货币的比较

如果前面关于货币本质的讨论能够成立，那么比特币作为一串数字符号或公开透明的账本成为货币就没有理论上的障碍。 至于能否真正成为世界通用货币，那是具体实践的问题。 即使失败了，比特币所体现的思想启蒙价值依然不容小觑。

金属货币依靠自然产生来限制货币发行量，保证购买力，依靠自然化学特性来防伪。 纸币依靠中央银行的决策来控制货币流通，保证购买力，依靠生产技术和防伪技术的提高来防伪。 比特币依靠数学和透明编程控制货币发行，保证购买力，依靠非对称加密算法防止伪造。 笔者认为，这三种方式各有优缺点，不能简单地相互否定。

比特币的设计目标模拟了黄金的大部分属性，如总量有限、分布分散、挖矿难度适中、易分割、去中心化等，也克服了黄金分割最小、流动成本高等局限。 因此，比特币被其拥护者称为“数字黄金”。 比特币的出现本身就是对黄金时代消退后人类无节制发行纸币的回应。 2008年，中本聪发表比特币论文时，恰逢全球金融危机。 政府和金融机构治理经济的能力受到广泛质疑，公信力跌至谷底。 面对全球金融混乱，中本聪通过精妙的数学设计，模拟出一串数字。 这一系列数字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人类历史上最接近黄金等贵金属货币特性的虚拟货币。 可以说，比特币本身就是对现代货币体系的不信任投票，至少给了公众额外的选择自由。

法币支持者认为，信用货币只有国家信用才能支撑。 法币在法律上具有可偿性和强制性，具有一国所有商品和服务的价值支撑。 另一方面，比特币没有国家信用支持，没有社会商品生产和交易作为保障，因而不具备货币的价值基础。 然而，这种观点实际上忽略了三个关键问题。 首先，自愿形成的私人信用在货币流通中比依法形成的国家信用在很多情况下更持久、更强大。 回顾历史，放眼全球，无数信用货币因为政府信用缺失或者所依赖的政权垮台而被消灭。 其次，虽然比特币可能无法得到一个国家体制内所有商品和服务的支持，但它确实可以得到全球许多商品和服务的支持，这在未来可能更具吸引力。 第三，无论是法律上还是技术上都无法阻止比特币与社会商品和服务之间的易货交换。 这种易货交换和货币兑换之间没有绝对明确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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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

诚然，目前的比特币还存在币值不稳定、安全性差、容易被黑市交易和洗钱者利用等诸多问题，但这些问题很可能在发展中得到解决。 从货币理论出发，指责比特币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价值，没有使用价值，没有国家信用支持，不可能成为货币，这在货币理论上是不足的。 这篇文章并不是说比特币必须成为一种货币，但它至少在理论上是可能的。

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从中产生的思想。 - 雨果